是清煜啊！

【梅林传奇】天哪，梅林 （中）

你醒来的时候亚瑟不在。
他当然不在。
你没有在期待什么，他都知道了。
拜托，亚瑟可是CAMELOT·NOMAGIC·PENDRAGON的王储。而你是个该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法师。

下一秒，你就惊得直接从床上跳起来。
这这这他妈是亚瑟的房间！
门口那个等候已久的守卫闻声进入，面无表情，传达了亚瑟的指令。

你强迫自己平静下来。

要结束了吗……

你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，手指在抖。里面空空荡荡的，只有乌瑟，亚瑟和绞着手皱着眉的盖尤斯。
一片寂静。
“嗯……”气氛尴尬到你觉得你该说些什么。
“梅林，抱歉。但我没有办法…战果不是属于我的，你本应该拥有荣誉。但是…我不能背叛我的国家和人民，不能背叛骑士守则。抱歉，我必须做出选择。”亚瑟环抱着胳膊，抢着开口，语速异常地快。

你愣愣地没做声，没听清后面半段。天，他没在怪你？

“但是，梅林。你是否否认在卡梅洛使用魔法？”乌瑟把声音压得很低，好像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。
你没有低头也没有回避，但你看见亚瑟把脸别过去。
“我不否认，国王陛下。”你尽量让声音清晰可闻。
妈妈一定会气疯了，然后她会哭的。
盖尤斯急急忙忙站出来为你辩解，“国王陛下，我愿意为梅林担保。在卡梅洛期间他从来没有用魔法做过一件坏事。他只是……”
“盖尤斯！你！知情不报！难道你忘了那个魔法统治下的黑暗时代？你知道那是个什么模样！我们太疏忽大意了，没想到就在离我们这么近的地方……不管怎样，梅林，你必须以叛国罪被处死。明早执行。
“父皇。原谅我，我…必须请求您不要下达这样决断的命令。梅林，是我的贴身男仆，我了解他超过任何人。他如果真是在滥用魔法，就没必要亲手刷过我的每一双靴子。这一次暴露，也是为了救我。我绝对相信您应该给他一个机会，听听他的辩解。”
“够了！你们！根本不了解！亚瑟，我以为你心里有你的国家和百姓！你再胡说，就给我去地牢里待一晚上！”
你开始有些发抖了。这不像是你认识的亚瑟。他笔直地站着，眼睛直视乌瑟，即使没穿盔甲，却更像个战士，一个为了男仆兼法师挑衅生养他的父亲，挑战国王的该死的战士。
“亚瑟，盖尤斯，别这样……”这是你从来到卡梅洛，见到那个母子都是法师的男子被斩首后，就一直预想着的场景。这里对魔法的误解太深了，岂是你一人可以解开的。
可你还是没想到亚瑟会站在你这边，至少现在。
天哪。
“父亲，陛下。如果您能给梅林一个解释的机会，我愿意在地牢待一晚上。请明早听他说完再下判决。”
乌瑟的脸色愈发难看。他狠狠地瞪着你，好像你是什么穴居的怪物。
“那么就待一晚上吧。”他扔下一句话，走了。

你蜷缩在监狱的角落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。亚瑟在为你说话，在为魔法种群发声？
不，你向来知道亚瑟会是比乌瑟更开明，更公正，更智慧的君王，他会开启他的时代。
他会救你，只是因为你不过碰巧是他迈向亚瑟新时代路上一块垫脚石罢了。
这也还好。

你同样没想到的是，莫甘娜会来看你。她支开了士兵，一上前就握住铁栅栏：“哦，梅林，我真的很抱歉…”
美丽的女孩眼里闪着月亮的光。
你微笑着告诉她不必。
“这太不公平了，我会叫乌瑟好好听听的。他不能随随便便把人杀掉或是……”
“是啊，不过他是国王，所以大概他可以。”亚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突然冒出来。
莫甘娜吓了一跳，“亚瑟！我以为你会在地牢里！”她的脸有点发红，显然在这里遇见亚瑟并不是她预料中的事。
可那个金发王子没在意，他还是那么自恋，“哦莫甘娜，我可是王储，再说哪个士兵不是我训出来的？很轻松地就被放了。”
“是吗，那我还真是担心卡梅洛士兵的能力呢，国王的乖宝宝。上次我可是在地牢里呆了整整一夜，就是那次，格温的父亲……”
她忽然没有说下去。你知道那个可怜的铁匠只是因为和魔法扯上点关系就被判罪，而劝说顽固的乌瑟并没有什么用。
亚瑟明显也注意到了，他试着岔开话题。“所以，梅林，你必须告诉我你到底用魔法做了些什么，全部的。”

“好吧。”你艰难地咽了咽口水，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你的坦白。

“首先，我没你想的那么好。没人的时候，我也会偷懒用魔法给你擦靴子的……”你缓缓开口，任由记忆像潮水一般涌来。

回忆向来只是苦涩，你得鼓起全身气力才发得出声音。

你讲到那个冒充歌唱家的失去了儿子的女巫。
你讲到那个盾牌里藏蛇的假骑士。
你讲到那个靠近亚瑟试图杀他的假仆人。
你讲到那个化作人形想要做皇后的穴居怪。

你想办法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激动，把一切化到最简。
像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。

可是亚瑟到底还是把头埋进了脸里，莫甘娜用手捂住嘴。

你停下来。
你们沉默了很久。
亚瑟讪讪地开口，“所以，我猜我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能干。”
“不是的！”不是的，你想大叫，我救你是因为你是你，你值得这一切。
他苦笑着没让你说下去，“这一切对我来说太多了，梅林。”
然后他缓缓站起来，朝湿漉漉的牢房的墙含糊地挥了挥手，让你好好休息，告诉你他不会让你死的。
如果真的被判处了死刑，我也会让你逃出去的。他疲惫的眼睛暗示着，试图挤出一个微笑。
你耸耸肩，没说话。
可是他突然又转过身来，用力地搂过你的肩膀，让呼出的沉重的气息擦着你的耳朵。

你吓得闭上眼睛。
这才真是太多了。

于是他们离开了。


【下一章全文完】